贺作峰一直挺直的脊背在阿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后,猛地垮塌。
“咳咳……”贺四爷掩唇咳嗽。
祖烈见状,连忙拿了个软垫垫在他的腰后:“四爷,是不是腿上的伤药药效过去了?若是过去,会很疼的……您再忍忍,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贺作峰不以为意。
擦在伤腿上的伤药早就没了药效,入骨疼痛伴随着呼吸,一阵疼似一阵。
但贺作峰却一点儿也没将痛楚表现出来,他甚至没将那足以让成年男人哭得撕心裂肺的疼痛放在眼里。
他的眼里只有阿清。
心脏都痛得无法呼吸了,区区腿伤又算得了什么?
医生很快赶来,替贺作峰的腿换了药。
“祖烈。”贺作峰看着一圈又一圈绷带束缚住自己生出血痂的丑陋双腿,忽而问,“沈文毅如何了?”
那日,沈文毅用刀伤了阿清后,贺作峰就亲手砍断了沈文毅的一只手。
“没死呢。”祖烈待医生离去,才放开嗓音回答,“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用药吊着他的命。”
不过,也只是吊着命罢了,那只断手,贺家人是不会费心力找医生替沈文毅缝回去的。
“他人在哪儿?”
“我找了个空的院子。”祖烈憨笑两声,“他身上的血腥气那么大,带回家,实在是太晦气了。”
贺六爷马上就要成婚了,可不能让沈文毅坏了贺家的风水。
“他的家人没来找他?”贺作峰略一沉思,又问。
祖烈摆手:“他的家人?四爷,您是说那个已经带着嫁妆风风火火回娘家的姑娘,还是他家里那群没了钱就龟缩在屋内,不敢出来见人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