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哥帮我上妆呢!”服务生毫不客气地呛回去,继而扭头,对阿清眨了眨眼。
阿清会意,垂下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站在院外的经理匆匆瞥了一眼,见扮作观音的服务生远去,就当阿清也跟着离开了,再没多想。
倒是跟着阿清一道来庙会的祖烈迟疑了一瞬。
祖烈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武生:“里头的人呢?”
“扮上了,还能去哪儿?”武生没好气地甩开祖烈的手,“里头还有人在换衣服,你可别乱看!”
祖烈只能撒开手,杵在院子前,抓耳挠腮地等。
而他等着的阿清,早已被抚扶上了轿辇,一颠儿一颠儿地
往城中去了。
城中酬神,向来热闹。
阿清的轿辇前,描眉画脸的车夫喜气洋洋,几个同样打扮上的小童,一边在地上翻着跟头,一边捡起路人叫好后,丢下的钱。
“观音……是观音!”
稚童追着轿辇,笑闹不息。
年少的孩子不是不敬神明,而是不懂神明。
他们所求,不过一颗糖,一朵花,一块肉……这些愿望不需要神明,也能达成。
他们甚至自己就是自己的神明。
长大了,就不一样了。
阿清隔着半透明的轿帘,看见了虔诚地跪在路边的男男女女。
他们在求什么呢?
阿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是那个慈悲的观世音菩萨,他最多是尊泥菩萨,现在半只脚踏进了湍急的河流,自身难保。
酬神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贺宅前,又绕到了阿清家所在的胡同口。
众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