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放不开手。
“你谁啊?”
“你要做什么?!”
…………
质问声在贺作峰的耳畔响起。
他恍若未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轿辇前。
半透明的轿帘内,隐隐约约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形。
“阿清——”贺作峰沉沉的嗓音里弥漫着绝望与痛苦,“为什么……阿清,为什么?!”
男人的双手猛地握住了轿门两侧:“阿清……”
他低下头,卑微祈求:“回来好不好?我……我不逼你嫁给我了,只要你……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就好。”
“阿清……我,我已经和你爹娘说好了。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真的……阿清,我……我不能没有你。”
贺作峰的絮语还没说完,扮作观音的人就咋咋呼呼地掀开了脸上的帷帽。
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贺作峰的面前。
贺作峰的瞳孔骤然紧缩,就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连血液都凝固了。
“你谁啊?”扮作观音的戏子,满脸莫名其妙,“别挡道!”
“对,别挡道!”
“快快快,把他拉开,耽误了好时辰,不吉利!”
围着轿辇的信众也跟着大叫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挤到贺作峰身边的祖烈,欠着身子道歉。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贺作峰拉到身边:“四爷,清少爷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面无表情的贺作峰脚下一个踉跄。
他扭身,逆着人流,麻木地往前走了一步,又被信徒撞上了肩膀,跌跌撞撞地后退回祖烈的身边。
贺作峰勉强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是啊,阿清……能去哪儿呢?”
从黄包车上下来的阿清,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拎着破旧的行李箱,急急地跑进了火车站。
他怎么会傻到坐着轿辇出城呢?
祖烈不是傻子,贺四爷更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