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跑进了夜色,他则摇摇晃晃地扶住了上前一步,及时赶来的祖烈的手臂。
“四爷!”祖烈瞧得心惊肉跳,“是不是腿疼了?……我就同您说了,您这个腿,该回去看大夫!”
“……您听我一句劝,先回去……先让大夫给您瞧瞧,若是没事,再回来同清少爷说清楚,不行吗?”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派人留在这儿,照应着清少爷。”祖烈想得周全,“绝对不让他碰上不该碰的人,也绝对不让他沾上不该沾染的东西。”
只是,他想得再周全,贺作峰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也全都成了废话。
“不急。”贺作峰连看都不看祖烈一眼,只直勾勾地盯着阿清消失的方向,“天色晚了,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言罢,推开祖烈,踉跄着走了几步,继而像是适应了疼痛,脚步逐渐加快起来。
“阿清……阿清!”
贺作峰不顾祖烈的劝阻,也疾步扑进了浓稠的夜色。
阿清靠着两条腿,没能走出多远。
更何况,贺作峰追得急,他心烦意乱地跑了几步,手腕就被喘着粗气的男人攥住了。
有夜色的遮掩,阿清没看出贺作峰额角冒出的不正常的冷汗,也没有听出贺作峰语气里压抑不住的颤抖。
他只知道,再不走,自己伪装出来的狠心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阿清,你就算再厌恶我,也不能……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共度余生。”贺作峰狼狈地抬手,想要触碰阿清的面颊,又怕被他躲开,就只能去推鼻梁上的眼镜。
可惜,他忘了自己的眼镜还躺在小白楼的卧房里,于是乎,指尖不轻不重地戳上了鼻梁。
疼痛蔓延,贺作峰的眼神一戾。
“……他对你好吗?会不会为难你——你带我去见他!”
阿清闻言,倏地抬眸。
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