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初一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被他克死的。
他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初一,登时毛骨悚然。
紧接着,他又觉得自己这般想无异于是在咒初一。
万一初一有个三长两短,便是被他咒死的。
不可,绝不可再有不吉利的念头。
凤长生眼见商靖之面失血色,冷汗涔涔,当即将商靖之拥入了怀中。
待商靖之镇定下来后,他方才质问道:“靖之是否在想初一可能会夭折?”
“我……”商靖之痛苦地道,“长生,长生,我控制不住自己。”
凤长生心疼地亲吻着商靖之的眉眼道:“我知靖之控制不住自己,靖之不必自责。”
商靖之与凤长生四目相接:“我不能不自责,长生,我在咒初一,你为何不怪我?”
“靖之不是在咒初一,靖之只是太担心初一了。”凤长生抚平商靖之眉间的褶皱,“我才不会怪靖之,我会陪着靖之慢慢好起来,就如同靖之陪着我慢慢好起来一般。”
“我……长生……”商靖之满腹歉疚。
“靖之并未对不住我与初一。”凤长生换了话茬,“我已坐了一日的月子,靖之可记得答应了我待我坐完月子要三日三夜?”
商靖之颔了颔首:“自然记得。”
“既是如此。”凤长生张开五指覆住了商靖之的面孔,迤迤然向下而去,及至衣襟处,猛地一扯,“思虑过重,于身体无益,靖之莫要教我失望。”
商靖之肃然地道:“我定会早日好起来的。”
随着初一一日一日地长大,商靖之稍稍放心了些。
然而,初一长至半个月大的夜半竟是突然发起了热。
商靖之急得亲自抱着初一去了周府,寻周太医。
凤长生本是想一道去的,由于他尚未坐完月子,不得下地,不得受风,被商靖之阻止了,他只得命春雨跟上商靖之。
他坐于床榻之上,不安地探首张望,他并不认为初一会有何不测,小婴孩发热实属寻常之事,且初一的体温不算太高,他更担心商靖之。
商靖之其人无坚不摧,一旦牵涉他与初一却是不堪一击。
他犹记得生产那日,初一方才呱呱落地,商靖之便昏死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商靖之抱着初一回来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被打捞上来似的,大汗淋漓。
凤长生发问道:“初一如何?”
商靖之答道:“并无大碍,帮他用冷水擦擦身便可。”
“那好,靖之去沐浴,初一交予我。”凤长生望向气喘吁吁,紧跟而来的春雨,“春雨,你去打盆井水来。”
商靖之迟疑地道:“长生尚在坐月子,最好勿要抱初一。”
“好,我不抱。”凤长生指了指床榻,“你将初一放下吧。”
商靖之这才将初一放下了。
凤长生摸了摸初一毛茸茸的脑袋,催促道:“还不快沐浴,靖之假使染了风寒了,便不能抱初一了。”
闻言,商靖之终是去沐浴了。
春雨端了井水来,凤长生绞了帕子为初一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