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去世这么久后,裴宴时在这一瞬间,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真的有些娇气。
比起被揪耳朵,现在这个,才是真疼,但他可以跟谁喊疼呢?
喊了有用吗?
会有人出现,替他拍掉这些往他身上招呼的手吗?
或许老天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在他已经无力反抗,只凭着全部意念和全部气力想要去抓住一个承包医药费的倒霉蛋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他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秦炽。
他喊了声:“裴宴时。”
裴宴时有些费劲地辨别了一下那个声音的方向,然后吃力地转头。
他看见秦炽从下一层走了上来,正经过楼梯的拐角。
裴宴时和他简短对视了一眼。
秦炽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那群人身上。
他神色淡淡,声音透着十一岁少年未脱的稚气,也有着独属于他的年少老成:“老师在来的路上了,你们还要继续么?”
那群人听到秦炽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
这会儿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片刻,其中一个领头的指着秦炽:“你等着!”
说完带着一群人撤了。
而秦炽,就这么逆着人流,朝自己走来。
当时距离那场惨烈的火灾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快两年,他们即将小学毕业,他和秦炽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但两人几乎已经断了往来。
秦炽恨他,因为他活着,是用秦炽爸爸的死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