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明明就是嚣张的、骄纵的、自我的,但这两个多月来,他在自己面前,总是退让的、隐忍的、粉饰太平的。哪怕是两年前秦勤去世那会儿,裴宴时跟自己道歉、给自己赔礼时,也并非是现在这样一味地承受他的无理、包容他的愤怒。
这让秦炽心里那团火烧得越发没有章法。
他站在窗边看了几秒,然后粗暴地拉回窗子,在“砰”的一声响中,撂下一句:“有病。”
坐回床边,秦炽胳膊拄着床沿,沉默地看着地板。
感觉过了挺久,他抬头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才过去三分钟。
又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罗姨的声音。
“唉哟小时,你这干吗呢,怎么站外面吃东西?”
秦炽隐约听见裴宴时回了句“锻炼抗寒能力”。
“零下十几度呢这,还锻炼,给你人都锻炼没了。”
“那不会,我年轻,血热。”
罗姨一直在劝。
裴宴时死倔。
“罗姨我真不冷,我现在身体可……阿嚏!”
“喷嚏都打了!还不快进去!”
“哎呀哎呀罗姨,别推别推,我的面皮子要撒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进去吃天就会塌了啊。”
“你别管了我罗姨,我好着呢。看着月亮,听着融雪,吃着热面,多有意……ji……jg……啊……阿嚏!”
听他打了第二个喷嚏,人劝不动也拽不动的,罗姨叹口气退了一步:“算了算了,我进屋去给你拿件外套。”
秦炽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听到裴宴时打喷嚏内心愤怒值飙升,听到罗姨说去拿件衣服稍有缓和,接着又听到裴宴时来了一句:“罗姨我不穿,我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