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的,手上做的,越来越没了拘束。
秦炽虽说是个大直男,但他不是那种脑子一根筋浑然不会转弯的人,很多时候,他甚至比裴宴时还要心细敏感。
他隐隐感觉出,他和裴宴时之间的相处方式越来越不太对劲。
他们好像在走向一条偏路。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条路是什么,那条路蛰伏着怎样的危机,那条路不能走。
可又有个声音在肃然驳斥。
这个驳斥的声音说,是你想太多,是你敏感过头,裴宴时没心没肺、直肠子一根,他就不是个能憋事儿的人,真有那歪门心思,他不可能闷得住,他现在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因为他大大咧咧惯了,没分寸而已。
再者么,要是裴宴时真有那心思,你难道真的要无所顾忌地戳破、毫不留情地掐灭,再避如蛇蝎地和他断绝来往吗?你扪心自问,幼时一同长大的情谊,如今几乎同进同出的相依,如果真因此而断送,你甘心吗?你又舍得吗?你年轻又如何,你知道你有一颗铜墙铁壁筑成的心,曾经勉为其难给人打开过一次,并不会因为往后岁月还长,就有轻易再被人叩响推开的可能。所以,你接纳过的人,你并不希望对方再离开。
……
两个声音就这样来回博弈着。
慢慢地,后者盖过前者,秦炽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裴宴时不捅窗户纸、不踩安全线,他就当裴宴时那些越界言行都是屁事一桩。
然而,他的视而不见,悄无声息地纵容着那个一天比一天恃宠而骄、心思膨胀的裴宴时。
终于,在一件事后,被惯得无法无天的狗崽子再也没憋住,色胆包天地干了件混账事,把那层窗户纸撕了个粉碎。
五月来临,在离中考还剩一个来月的时候,有个初二的学霸妹子给秦炽表白了。
学校里消息都传得快,但课间时间短,等裴宴时听说这桩八卦时,距离那妹子表白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距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上课铃响起还剩不到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