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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苦。”第一次喝汤药,凤长生苦得不愿喝,被娘亲用戒尺打了掌心,又被娘亲骂得狗血淋头,后来,他便不敢再喊苦了,而今,他业已习惯了。

商靖之回忆道:“爹爹在世时,每回生病,都是我在前面跑,爹爹端着汤药在后头追,搞得鸡飞狗跳。”

凤长生好奇地道:“你娘亲呢,是何反应?”

商靖之面无表情地道:“娘亲早就被我克死了。”

“对不住。”凤长生垂首致歉。

“不妨事。爹爹亦是被我克死的。”商靖之转过身去,“你且好生歇息吧。”

凤长生不知具体是何情况,不敢再问,自是无从安慰,见商靖之要走,他鬼使神差地扯了商靖之的衣袂。

“月事布必须换洗吧?我已命丫鬟漏夜多做些,供你换洗。”商靖之说罢,将衣袂从凤长生手中抽了出来。

而后,他将满室的灯火都吹灭了。

凤长生猝不及防地堕入了黑暗当中,浑身一震,但他并未开口让商靖之留下一盏灯。

商靖之走后,凤长生躺下了身去,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好容易睡着,他又发了噩梦,噩梦中他死了四回:第一回,他被陈清影剥光了衣衫示众,在羞愤中上吊死了,吐出了长长的舌头,像极了话本中提及的长舌鬼;第二回,娘亲命令他自尽,他便投了湖;第三回,爹爹将他往死里打,他便活生生地被爹爹打死了;第四回,他因犯欺君之罪,人头落地。

“长生,醒醒。”

有人在唤他。

是娘亲么?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