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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母思及凤招娣,控诉道:“叛出家门,不给家用,一见我这个当娘的便耷拉着脸,有何好的?”

凤长生讥讽道:“那是娘亲对不住长姐在先,长姐这般对娘亲是娘亲应得的报应。”

凤母气不打一处来,但她已试过对自己这阴阳同体的儿子软硬兼施,全然讨不得好处。

故而,她只能忍气吞声:“长生,娘亲知错了。”

凤长生明白娘亲绝不会知错,在娘亲的认知中,儿女便是其私人物品,该当由其任意处置,不该生出自由意志来。

“你们去账房处领四两银子吧。”他说罢,命春雨送客。

凤父语重心长地道:“长生,你必须生个儿子,才有依靠,你堪堪一十又八,容色正盛,自是备受宠爱,待你年老色衰……”

凤长生打断道:“我并非以色侍人,自不会色衰而爱驰。送客。”

凤父恨铁不成钢地道:“长生,儿婿被封为‘镇国侯’了,惟有儿子方能继承爵位,你要是不生儿子,这爵位便会教旁的莺莺燕燕生的儿子得了去,你到时候可别后悔,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提醒你。”

商靖之拍了拍凤长生的手,示意由他自己来说:“我今生只长生一人,绝不会有旁的莺莺燕燕,至于爵位,倘使我女儿继承不了,不要这爵位了便是,有何大不了的?”

商靖之所言一如凤长生所料,而凤父根本不信:“长生,情正浓时,说的甜言蜜语不可尽信。”

“爹爹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春雨,送客。”待爹娘走了,凤长生低喃道,“靖之,我曾以为爹娘天生便该是爱我的,他们不爱我,定是我的过错,我亦曾以为自己天生便该孝敬爹娘,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幸得靖之谆谆教诲,我才知爹娘并非天生便是爱我的,且我对爹娘是愚孝。我从未真正得到过爹娘的爱,但我会给初一很多很多的爱。靖之,我们一起好好地将初一抚养长大吧。”

商靖之牵了凤长生的手,继而将初一小小的手拢在了俩人手间,才道:“嗯,我们一起好好地将初一抚养长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