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表情一僵接着又是一松，依然低下眼去翻阅账薄。

那股白烟似有灵性似的，绕开大厅里七倒八歪地伙计，悄无声息地沿着楼梯，漫至二楼。

掌柜并不抬眼，一挥手，房梁上嵌着的鎏金珠子敛了光芒，悠悠泛着青紫。他用笔杆在柜台上敲了三下，凶脸边转边说道：“阴边的店门开了，还不起来干活？”

堂内的伙计们，纷纷解了包头围起笑脸，露出悲、苦、怨、怼的面孔。

而那股白烟，在二楼的每个房间门口盘旋了一阵，最后在最大的客房前停了片刻，顺着门缝没了进去。

此时，这房内的客人呼吸深沉，似乎都已然睡熟。那白烟贴着竹席，飘至已然睡成大字的燕九上方，然后虚虚化了形，竟是一个模糊的女身。

那女子从一片白茫中伸出手，沿着燕九的眉眼细细描画，当触到印堂，那手指停了一下，女子模糊的嘴角似乎扬了一下，发出一声空灵的笑声，“找到你了。”

复又沿着鼻梁一路下滑，描至下颌时，食指轻挑，抬起燕九的下巴，然后附身，把嘴凑近燕九唇边，化成一缕白烟，洇入燕九的口中。

与此同时，萧关从床上一跃而起，瞬至燕九身前。

不等燕九体内那股白烟反应，便用两指封了燕九脖颈处的天突穴。那白烟的来路被封，一时慌不择路，在燕九体内乱窜，引得燕九五脏翻腾，身体都抽搐了起来。

萧关面色凝重，掐了一个指决，指尖注入真气，自燕九印堂缓缓输入，体内乱窜的白烟似乎被制住，呜呜咽咽的自皮下传来低沉的，燕九的痛苦神色也稍微得到缓解。

萧关附身去探燕九的脉息，眉头紧锁，表情肃穆。

这时，唐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兄，是我，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