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李持月从披散的发丝中看向来人,身披着白狐裘迎风而立,举止打扮皆似一位未出阁的柔婉佳人。
她不认识此人。
韦姓,京中早就杀绝了,能在此刻的皇宫中来去,为宫人敬畏的年轻娘子,李持月突然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韦玉宁不知她心中所想,走到她面前蹲下了身,抬手掀开李持月垂落的头发,看清了底下那张脸。
憔悴,几近支离破碎,但美还是美,更惹得人心疼。
可惜已是前朝余孽,注定是弃妇,倒也不足为患了。
韦玉宁对李持月的恨,由来已久。
在韦氏一门谋反失败后,作为旁支,韦玉宁随家人躲到了关陵隐姓埋名,世家名头不在,她变成再寻常不过的平民娘子。
远在关陵,都能听闻这位公主的盛名。
那时的李持月于韦玉宁而言,远得和西天神佛差不多。
直到季青珣成为这位公主的入幕之宾,李持月在她心中变成了一个模糊仇恨的影子。
她有自己所没有的一切,美貌、尊荣、权势、自由……甚至她仰慕的郎君也要收入囊中。
现在,她竟然可以把这样一位公主踩在脚下,登上她再也碰不到的后位,怎么能不让人快意呢?
看着那堪堪七月的肚子,韦玉宁藏起眼中那点妒恨,满怀关切地朝她伸手:“你可无碍?”
李持月没有客气,借着她的力气缓缓站了起来,但腿上的伤让她几乎走不动路,只能倒在了一旁的坐凳栏杆上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