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就好像下了最后一道审判。

“她还有一点力气,你们可以进去再说些话。”

苏棠几乎是被白栩扶着往病房那边走去。

病床上,周月静静躺在那里,所有仪器都拔掉了。

她听见动静侧头,见是苏棠,她强忍着痛苦,向她微微一笑,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磨砂的玻璃,“糖糖……”

“妈……”苏棠的泪一下子又再度落了下来,她猛地上前抱住了周月的身躯,“怎么会这样……”

“我还没好好照顾你,我还没给你养老,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我去找外公,我去找外公,外公他一定有办法的,妈你撑着点……”

她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样的生活……

苏棠说着转身就想走,却被周月握住了手。

周月对着苏棠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

“别哭,别伤心,为了妈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根本不是个合格的妈妈。”

“不是的,不是的……”苏棠不停摇头。

“妈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见你喊我一声妈了。”周月伸出指尖擦拭着苏棠的泪,“能够再听见你喊我妈妈,能够这样和你相处这三年,妈已经心满意足了。”

“妈这辈子,做了许多的错事,造了很多的孽,唯一做对过的事,大概就是生下了你。”

周月说完,才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有些费力地戴到了苏棠的手上。

戒指是白玉的,周身镶嵌着浅紫色的钻石,周月平日里最爱惜的就是它。

“妈到底还是没挑好礼物,这是妈年轻时候戴的,你不会嫌弃的哦?”

苏棠已经泣不成声,只能不断地摇头。

周月开始不断地咳嗽,浓烟已经呛伤了她的肺,每一句话都好像含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