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将他右手拉起,轻缓地替他按摩起来。
她的指尖瘦硬有力,在他的关节和指腹处反复摩挲,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地松弛下来。
“习惯了就好啦,我五六岁时开始练手,也是拿不住筷子穿不上衣服,有时候晚上痛得躺在床上揉着自己的手一直哭……”她专注地替他按摩揉搓着,随口说着,“那时候我不懂,也没人替我按摩保养,所以后来手太疲倦了,有一次训练时忽然麻痹,然后——”
她略微侧了侧自己的右掌,给他看掌沿一条细细的伤疤:“缩手不及,差点这只手掌就被要削掉半截。幸好当时公子在我身边,及时替我拨开了那一刀,不然的话,可能我这辈子就完蛋了……”
公子。
他是她的奴仆,而她还有一个称之为公子的男人。
所以他现在,是人下人?
朱聿恒缩回了自己的手,屈伸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声音冷硬:“差不多,可以了。”
“可以了就用早膳吧?我要喝红枣小米粥……唔,估计你不会,那就替我去长松楼买吧,顺便带几个油炸烩……”
话音未落,朱聿恒瞥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拍了两下掌。
卓晏穿着当下最时兴的金竹叶纹越罗窄身碧衫,提着个食盒,笑嘻嘻地出现在院门口:“提督大人,阿南姑娘,早啊。”
将食盒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卓晏行云流水般端出里面一碟碟的肉饼、花卷、馒头、油炸烩、豌豆糕,又从最下层捧出小米粥、红豆汤、桂花藕粉、银耳羹,一边说,“我把杭州最有名的几家面点厨子都拉过来了,全都刚出锅的。”
阿南毫不犹豫就坐在了桌子前:“阿言,帮我盛碗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