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这最后的一瞬,公子忽然抬起了眼,直直看向了对面的飞来峰。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千里镜上的玻璃,与朱聿恒,远远直面。
朱聿恒收紧了手,猛然放下千里望。
他盯着那远远的定光殿看了须臾,一言不发地将手中千里望交给卓晏,转身便下了飞来峰。
诸葛嘉已经在山下等待,那一向孤冷的眉眼,此时也难免因为兴奋而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属下幸不辱命,来向提督大人复命。”
朱聿恒刚刚看那几波攻势,明白诸葛嘉这次为了抓拿一个公子,在乱阵中折损了足有六七十个精锐,其实只能算是惨胜。
但好歹已经将目标抓住,这些伤亡也算是有价值。
这段时间以来痛苦挣扎、孜孜以求的他,本该激动急切,但他自小久经风浪,越是急怒之中,反倒越发冷静下来。
接过递来的马鞭,他挽着马缰,说道:“我看那人,身手不在阿南之下,你先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
“是,此人扎手,属下一定用最安全的办法来拘禁他。”诸葛嘉有点诧异,问:“现下不审问吗?”
“不急,反正他已在我们手中。”朱聿恒说着,翻身上马,又问,“那个司鹫呢?”
“已派人去山间搜寻,他受了伤,应该逃不远。”
“务必捉拿,不可让他联络同党。”
在回去的路上,朱聿恒一路纵马,骑得飞快。
如今,阿南的公子,已经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明显的,此人与那两次大灾变、与他身上的怪病,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