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恒点头,反复揉搓那一处,许久,终于出现了细微一条白边,如绒线般横贯过笛身。
阿南将一片薄薄的刀递给他,让他顺着那个断口,将竹膜劈出来。
朱聿恒深吸一口气,将刃口抵在断口处,下手极轻地向内推去。
然而,那条细微的白边立即被他削了下来,如一缕蛛丝般在窗外照进来的光线中一闪即逝,飘飞了出去。
阿南眼疾手快,将他的手按住了。
朱聿恒盯着自己手中的薄刃,又将目光转向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她的手。
那双布着大小伤痕的手,将他手中的刀片取走。她轻叹了口气,说:“不行啊阿言,你现在对手的控制已很强了,但精度不够,太过细微的活计还是做不到。”
看着她脸上的失望神情,朱聿恒抿唇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我会继续练习。”
阿南看着他眼中认真的神情,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跟自己回家时,说的那句话——
“天下之大,我控制一颗骰子、一场赌局,有什么意义?”
她当时还嘲笑他胸怀天下不像个太监,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见她忽然朝自己莞尔一笑,朱聿恒莫名其妙,正想问如何帮忙,阿南却转了话题,说:“我再给你做个岐中易吧。不过这次不是‘十二天宫’了,叫‘九曲关山’,哪怕有丝毫分寸的力道控制不好,都会解不开的一种岐中易,过两天做好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