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开国时就有功的老牌勋贵旧臣之家们,也会心生不满:能有这个大唐都少不了他们的一份功劳,如今就人走茶凉,一点儿优待都没有了?
最要命的是……
曜初又道:“姨母,这种子孙、亲眷、家仆仗势敛财的问题,若是细查下去,保不齐许多家都有,只是多少与轻重的问题。”
说完又蹙眉:“有些世家与勋贵簪缨之族,实不将律法放在眼里!自觉势大,民不敢告官不敢究。”
“若一直如此风气,只怕大理寺这回刚处置完戴至德,下回又换汤不换药,再给姨母来一回。”
姜沃实在欣慰,不由含笑:“曜初想的很好。”
曜初这点真的很像媚娘,哪怕年少也没有非黑即白的理想化,她看问题很实际,也很透彻。
姜沃倚在竹椅上,仰头望着一树海棠道:“曜初,没有不能破的局。”
她取出了一枚铜钱:“事情都有两面性。”
“没错,戴至德之父戴相,在贞观初位高权重,颇有遗泽。”姜沃笑着翻过了这枚铜钱:“那咱们就要想一想了,以先帝的英明,为何重用这位戴相。”
“这几日,我寻了许多四十年前的卷宗,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姜沃对着屋子抬抬下颌:“那些卷宗,我都放在屋里案上了,曜初可以去看。”
曜初等不及地起身,直入屋内。
只剩下她方才坐着的竹椅,尤自在轻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