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皇帝对兄长的过世,有多么悲痛和逾礼的追封,苏氏都清醒的很——
她从不盼着她的孩子,经过这件事,借着帝王的情感,从庶人之子,变成亲王之子,将来好继承爵位。
相反,她对这件事很是畏惧。
当今储位之晦暗难明,更胜贞观一朝!
苏氏这些年避世而过,是希望所有人把她们母子忘记,让他们能够安心的过日子。
换句话说:活着,平安最重要!
于是,皇帝虽然下恩旨追赠李承乾为恒山王,归葬昭陵之阙,苏氏却在第一时间就令儿子上书,坚辞承爵之事,连她自己,也辞恒山王妃之诰命。
一言以蔽之:坚决做庶人白身不动摇。免得有人拿他们孤儿寡母作筏子。
尤其是多年下来,苏氏也多少明白了些皇帝的性子,才不是先帝一朝,他们都认为的‘晋王为人软善仁厚’。
他的心软,只针对特定的人,而且不往子孙后代覆盖(比如长孙无忌的子孙再有人犯事,皇帝收拾起来丝毫不留情。)
苏氏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被牵扯进本朝飘摇不定的储位之中。
不然,皇帝可能又要‘哭着’处置亲属了。
而苏氏如此避之不及,也足见如今储位有多局势不明,令人揣测。
尤其是近来恒山王过世一事,更令人心思变——让太多人想起了,原本已经成为过去,很多年没有人提起的先帝晚年的储位之争。
而如今,皇帝跟太子一起病着,实在令朝臣们抓瞎:这将来如何是好?
甚至已经有不少朝臣的目光,开始转移到还未入朝的殷王李旦身上:毕竟比起不爱读书好斗鸡,常被皇帝斥责‘玩物丧志’的周王来说,殷王则四平八稳,功课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