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是不是残废了?”

话一出还带着哭腔,满面的绝望。

荀晏蹲了下来,面色冷凝的打量着士卒的胳膊,时不时还上手捏一下。

距离很近,二十出头的郎君相貌清俊,纵使面上染血,但一双杏眼仍然清冽而干净,仿佛不应存于血污的战场上一般。

“王六。”

那郎君突然喊道,声音清越中带着一些疲惫的嘶哑。

名为王六的小士卒陡然心下一喜,暗搓搓想着将军竟然认得他,还能一口叫出他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

其实荀晏初来督北墙军事时,将领皆不大认同,毕竟这位荀君再怎么说也只是个文人罢了,应当镇守

后方才是,直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荀君一把剑劈了数十敌军,一人便守下了一座墙头。

从此荀君的称谓就升级成了将军。

那小兵还在神游天外的想着,突然一阵剧痛涌了上来。

“啊呜——!”

荀晏拍了拍这孩子的肩膀,努力弯起了嘴角。

“脱臼而已,手法可还行?”

王六眼泪汪汪:“将军……正骨技艺精湛。”

荀晏满意的离去了,经过一番打岔,他这才感觉方才一直沉浸于杀戮之中的情绪缓缓解脱了出来,鼻尖重新又嗅到了鲜血的气味,目中所及重新拥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