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素来聪慧,”他说道,“然聪慧之人常常执迷不悟。”
如刘协,又如他的兄长。
天子问道:“荀卿既是如此想法,又何必起兵夺许都?”
荀晏并未回答,他反问道:“陛下当真觉得刘基刘琦之辈可抗衡曹公?”
刘协冷冷道:“汉室衰微,三纲败坏,君不君,臣不臣,卿为汉家所封汉侯,莫非对此无动于衷?”
荀晏随意的坐在了台阶上,他仰头看着天子。
“陛下,此处又无旁人,何必道此虚言?”他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您能给出什么?”
刘协的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他看着荀晏,丝毫弄不清这位荀家郎君的想法。
他接触过很多人,有乱臣贼子,有天下名士,但他却摸不清眼前之人心中所想。
“荀卿大动干戈,莫非只是儿戏一场,戏弄我等?”
“并非如此,”那青年似是笑了笑,他说道,“我尝进宫为陛下授课数次,有一点却一直没能教给陛下。”
他扶
着膝盖起身,又弯下腰咳嗽了一会,这才一步步走上台阶。
刘协难免不为此紧张了一下。
这殿中侍卫皆已撤出,纵使荀清恒看上去再病歪歪,他弯下的腰看上去再单薄,他也是天下有名的剑术高手,更何况他甚至佩剑上殿。
荀晏只是站在了刘协身前,平视着早已不是少年的天子,他说道:“臣平生觉得有一句话颇有道理。”
“枪杆子里头出政权。”
“陛下的枪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