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他说完后却面色陡然惨白,但仍然保持着镇定,他以看望兄长为名去了荀悦府上。
他想着,绝不可能那么快。
一直到了后半夜,榻上的人才稍有反应,在昏迷中痛苦的喘嗽起来。
就如溺水之人怎么也醒不来一样,胸口疼痛如穿心,每吸一口气几乎都在战栗,荀晏昏昏沉沉中获得了极短的一丝清醒。
他看到了一些一闪
而过的影子。
他看到了自己剑下的一条条性命,看到了一路挨饿受冻的百姓,看到了荒无人烟的古道,看到了尚未完成的工程,看到了家中兄长向他微笑……
他听到清之在叫自己醒来。
于是他醒了。
眼前似乎什么也没有,耳边的声音却似一瞬间放大,伴随着极快的心跳声。
呼吸从未这般困难过,但他用尽全力在呼吸,他听到身旁的人在说话。
他说能醒就好。
为什么……能醒就好?
思维如同陷入了沼泽,他疑惑的抬眼,眼中却仍然什么都没看见。
鼻尖是熟悉的香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用尽力气,他说,没事。
随后意识又一次滑入了无边的黑暗。
荀彧怔忪的听到了那两个几乎无法分辨的音节。
张机大汗淋漓坐在了一旁,他摇头道:“能醒就好,暂且救回来了,且待他醒来再观……”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能看向了荀谌。
荀谌的面色不比他好看多少,他也想到了什么。
“文若……”
他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我知道,”荀彧打断了他,“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