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回搓着指头把手往后一背,闷声闷气:“这个水看着就冷,我不洗,泥巴搓搓就掉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扁着嘴开始生气,可现在,他只是一个没人要还需要四处躲藏的流浪汉,他只有谨小慎微自我安慰。
这话说的,纪风长都心里狠狠一酸:“怎么说得这么可怜?手这么脏都不洗,还真是脏脏包?行了,跟我去里面用热水洗,外面只有冷水,太凉了。”
南星回怀疑泪水模糊的不是视线,而是他的耳朵,不然他刚刚怎么听到了纪风长说要让他去里面用热水洗手呢?
本来还憋得住的眼泪在听到纪风长的这句话之后直接掉落,一滴一滴,落在南星回泥乎乎的手背上,湿润了一片。
南星回使劲低着头,不让纪风长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不,不用了,我就在外面洗,你都在外面洗的,我也可以。我身上脏,就不进去了。”
纪风长的眉峰能夹死苍蝇:“什么脏不脏的,你帮我干了活我还能不让你洗个热水手?进去,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纪风长语气严厉起来,像高中班主任,南星回害怕起来,垂着脑袋嗯了一声,亦步亦趋跟在纪风长身后进了客厅旁的厕所。
厕所的灯光偏暖色调,照在南星回抹了深色粉底液的脸上,卡粉、斑驳、泪痕,无处遁形,仔细一看脸蛋上还有好几颗痘痘,像个怨鬼。
纪风长视觉被刺激了一把狠的,嘶了一声,表情复杂:“顺便再搓把脸吧。”
泥都老厚了。
南星回读懂了纪风长的表情,藏在粉底液下的脸滚烫,再加上脸上莫名很痒,他一咬牙,决定卸下伪装,反正现在离家那么远,应该没人能找到他,也没人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