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沈昭慕很久很久以后,才扶着桌角,白着脸色,听进去。
然后,他手指收紧,握着桌角的手用力,指骨发出几分瘆人的响声。
另一只手抬了抬,示意暗卫下去。
然后他目光里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汨汨地黑色迸射出来。
冲散了眼神里所有名为温度和温情的东西。
整个人周身充盈着浓郁的墨色气息,阴冷危险。
天将露出鱼肚白,池芫便被宫女叫起了,接她去的是寒园另一处住所,简单地收拾收拾后,就成了她出嫁的闺房。
她看着镜中描眉涂胭脂披红嫁衣的美人,有些恍惚地想起某一个位面,在梦境中,一间简单的小竹屋中,她也这么红衣似火,嫁的也是同一个灵魂。
只是不同的身躯和记忆。
但那时候的她,比这个自己,要有把握的多,她算计了那个少年沈昭慕,让他为她的死痛苦,在梦里刷了好感度。
“姑娘真漂亮。”
身后的嬷嬷赞不绝口地望着新娘子。
池芫却是勉强地笑笑,扶了扶鬓角的钗子。
漂亮?她至今为止,每个原身都漂亮。
但她一点新娘子的喜悦感都提不起来。
她心里七上八下,并且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什么。
风雨欲来。
果然,她不祥的预感在她被沈昭慕温柔地牵着手去皇帝寝宫敬茶后开始一一灵验。
先是皇帝寝宫传来皇帝突然重病的噩耗,有人说是三皇子克父,他生辰之日天降阴霾不祥之兆,大婚之日皇上突染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