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他更多时候就是沉默着，直勾勾地望着唐医生，表情木然冷淡，有些抗拒。

在唐医生不和他聊病情时，沈昭慕对唐医生其实是有些熟悉和亲近的，当然这个亲近，也就是除开池芫这个特例之外的了。

但当唐医生和他聊病情，不管如何小心翼翼地掩饰，多耐心温和的口吻，只要提到沈昭慕忌讳的点，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竖起刺的刺猬一样。

唐医生还以为池芫已经让沈昭慕卸下心房了，便试图将从前总是没法进行下去的诱导性心理问题问出来，让沈昭慕尝试着回答，找到病情进一步的拐点。

哪里知道，还是和从前一样，警惕心极强，只要触及他不愿意说的点，就立马整个人变了个神态。

池芫都感受到沈昭慕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进的气息了。

她忙将画板放下，却是先和唐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医生摇头，但刚摇完头，就见沈昭慕忽然急促地“啊”了一声，带着敌意。

唐医生头皮发麻，因为沈昭慕抄起了桌上的水杯。

这下，不等唐医生给眼色，池芫就身体快过脑子地行动了。

她一把握住了沈昭慕拿起杯子的那只手，然后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似的，跳起来挂在他背上。

“沈昭慕，不许打人哦！”

她软软的声音就落在沈昭慕的降噪耳机边上，带着穿透耳膜的力量。

可是语调却是平时和他嬉戏打闹时的那种漫不经心，不带紧张也不带呵斥。

却比任何实质性的阻拦还要有效。

沈昭慕感受到她软绵的胸口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顿时表情一变，原先凶狠的眼神，顿时涣散开，里头黑漆漆的，却带了星星点点的涟漪。

这一变化，唐医生全程落入眼底，堪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