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务必发挥到极致,叫他们以后做鬼都不敢作恶,下辈子投胎知道做个好人——哦,能不能再世为人都不好说了。
等大堂的活饺子都被带走,池芫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地上有一小摊血迹,她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呢,眼前就出现一方深色的帕子。
她顺着帕子抬眸,便望进沈昭慕一双深邃又温和的眼睛里。
他眼里有为无辜者的痛惜,也有对残暴无道者的痛恨,以及,对她的理解和认可。
倒是奇怪,明明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但这双深邃难琢磨的眼睛,却能被她一眼看出这么多心思来。
她伸手,就接过,却见沈昭慕蹲下,用帕子擦拭她手中银枪枪头上的血污。
他半挽起的袖子,露出瘦得只有骨头的一截手腕,上面有一道疤,看着像……
似乎感受到池芫的视线落在自己哪里,沈昭慕背脊微微一僵,随即便不动声色地将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那道丑陋的疤痕。
池芫见状,立时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有劳。”
“将军客气了。”沈昭慕温声说着,随即又似在宽慰地道,“这世间不公之事,多如牛毛,将军也只是肉体凡胎,并不能事事惩恶扬善,也没法顾及这世间所有人的不幸……
已经很了不起了,不必介怀。”
就如他一般,这世上苟延残喘,被压迫被戕害之人,多到池远这样的人太少,无法都顾过来。
包括他自己,他也想将这乱糟糟的世道中,作恶多端的人除去,收留无家可归的人,可终究是一人之力微薄,不得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