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宿月要硬闯,不是闯不进去,但要是引得所有人都把矛头转向他们,恐怕也很难完成他们要做的事情。
宿月只得暂时后退。
同时他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还有穿着祭祀长袍的人在往里面进,哨兵没有拦他们,看起来他们都是这场祭祀的“相关人员”。
宿月留神细看,那祭祀长袍上面是垂得很低的兜帽,下摆长到拖地,还有围兜挡着脸,就算脸贴着脸不是很熟的人也认不出对方是谁。
他立刻知道怎么办了。
几分钟后,镇子外面的大树后头,横七竖八躺着三个被宿月打晕了的黑衣人,苍咫面无表情地剥一个人的长袍,宿月神情淡定地剥另一件,龙族少年站在他们俩中间,眼睛都吃惊得瞪大了,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盼。
“快点穿。”宿月指了指昏倒在地的第三个黑袍人,“我们得混进去,明白吗?”
.
龙族少年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听得懂人类语言,他咬了咬嘴唇,紧张地点头,蹲下身去解那件外袍。
这祭祀用的长袍非常宽大,而且厚重,别说宿月和苍咫现在穿的衣服了,就是里面再多套一件羽绒服也穿得下,这省了不少事情,宿月甚至还能把他的武器,宝剑“断罪”,召唤出来,藏在袍子里,万一出什么事也好应对。
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巨大的风声和头顶低沉的雷鸣成了很好的掩体,过路人都行色匆匆,无暇他顾,因此宿月、苍咫和龙族少年三个在大树后面换好衣服也没有人发觉。
宿月看了看苍咫的扮相,和此刻正幽魂一样穿梭在阵法中的祭祀人员没任何区别,苍咫又检查了下他,同样没有问题。龙族少年的扮相也没瑕疵,只是少年流露出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
此时,那根直指天空的石柱已经完全被游龙般的闪电包绕,雨已经落下来了,雨势越来越急,在灯光下是千万条银亮的细丝。
哨兵在沉沉的黑云之下笔直而立,血月映亮他们的脸,如同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石像。
龙族少年瑟缩了下。虽然是龙,但他年纪还是太小了,在紧张感如此强烈的环境里,他很难不感到不知所措。
“不怕。”宿月拍了他一把,搭着他肩膀,“你别出声,交给我。”
他比龙族少年高出一个头,和龙族少年一前一后往岗哨那里走,苍咫在更后面一些。
.
靠近哨兵们站成的那道守卫线时,明显能感觉到少年很紧张,他往宿月边上靠了靠。
要是能混过这一关应该就混进去了,但宿月也不确定这些哨兵有没有识别祭祀人员的办法。
刚才他搜过身了应该没有任何信物,总之他摆出一副“老子生来就是要到这儿来参与祭祀”的架势就往里面走。
“站住。”哨兵冷硬的声音突然响起。
龙族少年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瞬间顿住了,宿月也停下来。回头去看那个哨兵。
余光瞥见几步之外苍咫也停了下来。动作很隐蔽,但他显然准备好开战了。
哨兵站在高高的岗哨上,俯视着他们,手中的长枪指向他们,被月光映得雪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宿月。
“你们是参加祭祀的?”哨兵问。
“嗯。”宿月平静地回答。
“他也是?”哨兵刀锋一样的视线转向宿月身后的龙族少年。
少年头压得很低,紧紧盯着地面,他的眼睛不同于人类,是属于龙族的竖瞳,一旦被哨兵看见,立刻就会败露。
“对。”宿月看着哨兵,很自然地搂过少年的肩膀,“他是我弟弟。怎么了?”
“为什么低着头?”哨兵问。
雨越来越大,风很急,宿月看着哨兵的功夫,斜打的雨线已经沾湿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