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嘴因为断牙而漏风,话说不清楚,血迹随着紊乱的气流喷溅,而那猩红色不小心染上了叶既明淡青色的袖口处,十分刺眼。
叶既明却没有嫌弃。
他拿出一张纸,轻轻地擦着孙成的唇,拢住了血迹,边擦,边轻声道:“他是我的搭档。”
“叶部长,你糊涂啊!!他曾经背叛过柴中将,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背叛你?!”
孙成崇敬叶既明的似海学识,但却惋惜他的恋爱脑。
背叛柴中将的叛徒,只是在他病床前面跪了几天,表了几天忠心,叶部长就接纳他、跟他结婚,甚至与他永久绑定。
糊涂啊。
耽于情爱害人啊。
叶既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背叛?什么背叛?”
孙成见说动了叶既明,立刻瞪着刘眠,唾沫横飞道:“属下查了五六年,才勉强打听出来,当年的总塔叛乱的事!”
“总塔叛乱?”
叶既明声音温和,不急不促,娓娓道来,不像是不知道,倒像是谆谆诱导孙成,让他说出他知道的一切。
孙成仿佛收到了鼓励,他大口喘着气,朝着面无表情的刘眠狞笑道:“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刘眠当年背叛了柴中将是事实。据说,当年柴中将因为刘眠的背叛,损失惨重!刘眠,你该庆幸,有叶部长为你担保。如果没了他,你狗屁不是!”
孙成以为刘眠会恐惧到跪在叶部长面前求饶,可刘眠却只是略带嘲弄地看着孙成,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叶既明却微微抬眸,看向刘眠。
“刘少将,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明明是在责问,语气却温柔得像是在闲话家常。
刘眠从死人身上挪开视线,极淡地弯了唇角。
“既明,你今天心情很好?陪跳梁小丑唱戏,也不怕拉低自己的身价。”
叶既明微笑。
“心情是不错。听说,方宸要来听我的讲座?你有没有给他安排一个好位置?”
“安排了。”刘眠伸了两根手指,“给他们两个都留了,软座,单间。”
孙成被这两个人无视,后知后觉,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你们...”
刘眠冷硬如钢铁的手臂即刻出击,锁在孙成的侧颈处,电子云浓烈如山川暗流涌动,大地震颤。
“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你...咳咳...”
孙成被噎得呛咳不已,而叶既明不紧不慢地靠在轮椅靠背上,抬眸轻声问道。
“我记得你是B级向导,一直跟我申请想要进入实验内区。我以为,你是上进。原来,你是别有所图。”
孙成艰难地扭转着脖颈,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气息被刘眠压回了肺叶,脑部缺氧、肺部要炸,只能从喉咙间发出类似‘嗬嗬’的嘶哑声。
“看来,这么多年的实验室生活,让你忘了哨兵向导的基本守则与要义。”叶既明轻叹,“真正的哨向搭档,是超越生死,可以交付一切的存在。他们并肩寻找光明,把肮脏的阴影留给彼此。欺骗和隐瞒,与其说,是不被允许的禁忌,不如说,是一种幼稚的误解。”
孙成费力地张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