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见过。”小个子自觉失言,大抵是被那个向导身上的气势吓到了,一时竟忘了圆刚才的慌,他抹了一把汗,努力扯了一个委屈的笑,“刚才我太害怕,我忘了,说错了。”
“忘了?”方宸嚼着这两个字,明显起了疑心。
小个子背后一凉。
为什么面前这个哨兵刚刚看起来还很好糊弄,现在却抓逻辑漏洞一抓一个准?
方宸狭长的狐狸眼睛轻轻眯起。
刚才是被温凉的第三次精神控制惹到怒意上头,所以才没能控制住理智。可现在想想,刚才温凉的表情、动作,倒和之前那个疯子不太像了。
手段没有那么变态偏执,尤其是眼睛...
念及此,方宸的视线重又落回小个子身上。
“我有话问你。”
“……”
小个子想跑。
而这将是他一生最为后悔的决定。
方宸迅捷如风,根本不给小个子反抗的机会,二指极有技巧地戳进他的腰窝,那心虚的哨兵腰一软,身体向侧一歪,手臂为了平衡,被迫扬起。
方宸再不多费口舌,直接将他的手臂扭转。
掌心有烧焦的痕迹。
边角灼痕方正,跟电磁发生器里的铁磁体边缘吻合。
不仅如此。
他的指缝里、掌纹间,有没擦干的血迹,血色嵌在其中,触目惊心。
方宸心口忽得一跳。
眼前,被精神控制的最后一刻重新浮现。
他明明听到身后破风声。
余光,也扫到了淡青色电光火花。
温凉捂着他的眼睛。
他们调转了位置。
而他完全失去五感前,温凉抱着他,身体颤了一下。
...他的刀,在温凉的身体里。
这个荒谬的事实,把方宸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的右手紧握刀鞘,握得掌心伤口崩裂,血迹下淌。
但他体会不到疼。
他只想着,温凉替他挡下那一刀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义无反顾;而他反手推的那一下,是不是会比割人的刀伤更疼。
方宸慢慢地抓着胸口的衬衫,垂着眼,细黑的短发微晃。
仿佛被人抓着心脏拉出胸腔,撕扯着疼。
小个子不敢出声,只催促着徐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