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的眼睛!
乐鸣秀惊得浑身直颤,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几要冲出喉咙的尖叫。
此刻两人距离拉近,他身上血腥味避无可避漫入她鼻中,再见他染血的颊面、嘴边和颚下,她很难不去想像,莫非……适才……他也学那头黑毛兽以牙为利器,张口将人咬死?
她想把自个儿抱成一球,想把脸藏在屈起的双膝间,很想很想,但她咬牙硬生生挺住。
正因她瞬也不瞬望着他,让她见识到他那双眼睛的变化。
当他从两脚开开与肩同宽的站立姿态慢慢蹲下,在离她三步之距的地方沉静蹲踞,而后,像似决定再仔细弄清楚她究竟是何「玩意儿」,他两掌触地朝她爬来……
他的脸一下子靠得太近,鼻尖几要触到她脸肤。
乐鸣秀瞪着他的眼睛瞪得自己都快成斗鸡眼,却也发现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兽眼慢慢缩成两丸乌瞳,出现眼白。
他的双目变回人的眼睛,举止却没有。
他开始嗅她。
一开始鼻端与她尚保持分毫之距,彷佛她是古怪的、未知的、易碎的一朵嫩花,他嗅得小心翼翼。
乐鸣秀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放任呼吸,紧盯他不放的结果,就是发现顶着那头乱发的他眉目特别深邃、鼻梁尤其挺直,近近去看才看出他竟十分年轻,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高大少年郎。
他直挺的鼻子往她颊肤上徘徊轻嗅,嗅嗅嗅、闻闻闻,一路来到她的耳畔,流连了会儿接着又移到她的发。
乐鸣秀年岁仅十四却已养出一把好头发,青丝丰厚柔软,光滑如缎,当他的气息近近喷在她耳边,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似乎是这个意欲闪避的小动作刺激到他,那染血的脸猛地凑来,一手还揪住她大把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