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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谦逊笑道:“哪里哪里,这还得多亏穆兄你啊!” 见穆苏不解又将原委娓娓道来:“今日户部员外郎前来选观政进士,竟直接将一账本予我等查看寻出差错;算学并不纳入科考,只略通一二即可,因而大多学子并不精通,这哪里能算得出,便难倒一大片人。”

许是说到激动处,江淮喝下一杯酒笑道:“区区账本哪能难倒我,仅用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将错处寻出,员外郎这才将我收入户部;这都多亏穆兄你少时传授我算学之法,不然今日我哪能进户部,多谢多谢!”江淮说着拱手作揖,真诚中却又莫名带些滑稽。

说笑间,美酒佳肴已上齐,两人动筷。

“江兄教习为哪司员外郎?”

“似是并州府,穆兄何故问此?”

“户部下设十三司,司名同各府府名,便于治理,各司下又分民、度支、金、仓四科;民科掌户籍,金科掌银钱,仓科掌粮食,度支科掌理会计等等。”说到这里穆苏停了一下看向江淮,只见江淮已放下碗筷面带惊异。

科举士子寒窗十余年多侧重策问、经义等学问之类,至多关心国家大事,虽科举但未曾入官场之人到底还是不明白这里面诸般学问;哪里能像穆苏这般清楚户部所管辖之事及运作机制,这可是要浸淫官场一两年方才明了的。

“并州府地处北方匈奴交界之地,鱼龙混杂,多战乱且粮田稀少,想必无论是税收还是粮食、户籍皆难以治理。”

穆苏将并州府之情细细数之,意为江淮之后观政之路做些预备,不料隔墙有耳,却是将这一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廖公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兴元帝的面色,唯恐隔壁那常平世子说错了话,惹得皇帝龙颜大怒,这常平世子也是运道不好,入了这家酒楼,还恰好在皇帝隔壁。

近些年兴元帝便偶有微服私访,常选于散值之后京城中最繁华、最受文人官员喜爱的酒楼,于隔墙处端坐静听这些文人、官员之言论;这般果不其然让兴元帝获悉不少朝中大臣秘辛,后悄无声息将其罢免,那些官员至今不曾知晓因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