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逸冉抱着胳膊,不理会他。
“不是这个意思,”殷朔年微微蹙起眉,也有些不耐烦,“你拿着。”
“我不饿。”
谈逸冉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殷朔年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些,叹了口气,“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吃完我就走。”
他似乎还在为早晨的事情神伤,谈逸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直接了当地说:“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照顾。”
“知道了,”殷朔年不想谈论这些,“你先吃。”
谈逸冉坐起来,走到火堆边,将贝壳里的烤椰肉拿出来,给殷朔年。
“不白要你的。”
他说着,这才拿起蛇肉吃起来。
殷朔年沉默着,捧着手里的烤椰肉,一言不发地看他吃东西。
谈逸冉是真的饿坏了,两三口就将盘子里的肉吃得精光,又转身端起玻璃瓶喝了大半瓶水。
他长出了口气,靠在角落里坐着。
“那我先走了。”
殷朔年拢了拢身上的风衣,疲倦地抹了把脸,转身欲走。
他在洞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谈逸冉却并未挽留,只是淡淡说了一声晚安。
月光照在洞口,殷朔年在黑暗中叹了口气,跳下洞穴,离开了。
一月十六日。
谈逸冉浑身酸痛地从坚硬的石面上醒来,开始新一天的觅食。
睡惯了殷朔年做的草席,再次睡回阴暗坚硬的洞穴里,实在有些不习惯。他伸了个懒腰,动身去溪边打水喝,回程的时候,却在海岸边捡到一只死掉的海鸟。
谈逸冉陡然看到一具海鸟尸体,先是一惊,而后缓缓靠近,仔细察看那只鸟。
说来奇怪,这只鸟很新鲜,似乎死去没多久。但仔细观察他的身体,腹部被剖开,一点儿血色都看不见,似乎血已经流干了。
或许是掉进海里,被鲨鱼之类的咬了一口,在海面上飘来飘去,血都流干了吧。
谈逸冉犹豫了一下,拎起鸟翅膀,把这只可怜的海鸟浸在海水里洗了洗,扔回洞穴里。
这次他有了前车之鉴,懂得要把内脏处理干净再烹饪,于是捏着石刀刀柄,忍着反胃感,将鸟肚子里的内脏全都清理出来。
手里拿着一团软乎乎的内脏,谈逸冉恶心得快吐了,扔下处理完的海鸟,趴在洞口干呕。
不过,恶心归恶心,这只鸟足够他填饱肚子了。
整个白天,殷朔年再也没来找过他。
谈逸冉用剩下的椰子和鸟肉做了一锅汤,他没怎么做过吃的,味道虽然寡淡了点儿,但至少比昨晚的鱼汤成功。
填饱肚子,他拎着水桶去溪边打水,顺带砍了些鹤望兰茎叶,打算自己试着做些东西。
傍晚,他回到洞穴里,坐在洞口,读捡来的日记本。
他随意翻了翻,最后又停留在结尾处,反复看着那句:“我是时候要离开这里了。”
那个人是怎么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