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朔年喝了一晚上酒,已经有些醉意,胃里翻江倒海。他摆摆手,想起谈逸冉,便有些心不在焉,状态渐渐松懈下来。
权默自顾自喝了一口,把另一杯推给殷朔年。
“学长,喝一杯吧,就当提前庆祝你俩和好啦。”
殷朔年无奈地笑了笑,只好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那之后,他昏昏沉沉地脱掉了西装外套,坐在包厢角落的沙发上,不知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慢慢便躺了下来。
或许是酒精的缘故,他的思维变得极其迟钝,隐约只想着要打电话,拿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却不记得要打给谁。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权默在叫他,声音很远很远,隔着一层闷闷的玻璃。
权默在说些什么,殷朔年听不清,被他搀着站起来,走出包厢,上了一辆计程车。
在车上,他一直迷迷糊糊地盯着手机,却完全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过了许久,权默凑上来,将他的手机关上,收进口袋里。
殷朔年转过头,想和他说话,权默却笑了笑,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再之后,他就彻底没有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模糊听见谈逸冉愤怒的声音,却根本无法起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听完殷朔年的讲述,谈逸冉脸上表情平淡,抱着膝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
权默——那是他大学时最好的朋友,是他幻想着能够在自己婚礼上当伴郎的人……两年过去了,谈逸冉想到权默的背叛,还是觉得心生胆寒。他不知道权默是什么时候对殷朔年动了心思,更无法饶恕他事后寄来照片,对自己的挑衅。
但他也清楚,这是对权默的恨意,不能发泄在殷朔年的身上。
殷朔年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立刻又解释道:“小冉,我不可能对他做任何事,我们也没有发生关系。”
他有些慌了神,谈逸冉抬头对上他无措的那双眼,心中的恨意与委屈立刻消散了大半。
他怨怼地说:“你这么粗心大意,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是怎么做成大老板的?”
殷朔年内疚地低着头,“因为他是你朋友,所以我才会放心。后来……”
“后来,我让他离开了团队……准确的说,我们团队,分家了。”
谈逸冉一愣,“什么?”
“说来话长,”殷朔年看着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之后慢慢和你说。”
“好吧,”谈逸冉也懒得追问,毕竟想起权默就觉得心烦,“不提他了。”
两人并肩坐着,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高大的乔木被风吹动,发出剧烈的声响。
无声的沉默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殷朔年默默地等待着,许久后,等来谈逸冉的一声轻叹。
“这几天我想了很久,”谈逸冉随手捡起地上的叶子,“之前的事,我一直都不知情,现在听你说了这些,我也能理解了。”
殷朔年一愣,转头看向他。
谈逸冉玩着手里的叶子,平静地说:
“权默把你和他的照片寄到了我家,害我被父亲揍了一顿。我恨他,恨我父亲,连带着恨你。所以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什么都没问,直接提了分手。”
“他还做过这种事?”
殷朔年罕见地有些恼了,“你应该去告他!”
谈逸冉伸了个懒腰,靠在树干上,摇了摇头。
“不提他。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太自私了,以为吵架就可以解决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你,也没想过要换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