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待无益,回房里吧,点了养神香,躺一会儿才好。”白尽泽撩开他肩头湿透的发,从袖中把玉髓手镯套回他的腕上,“玉髓不离手,法器不离身,我以前告诉过你的。”
“情况危急。”余羡望着暗淡的玉髓表面,没有法器打起架来是有点不方便。
他说:“你也说,我该告诉你身在何处,只有锁魂链识得你。”
“可明明你愿意开口,我便能听到。”白尽泽没想教训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精致银戒,他道:“上古开天的剑,力大无穷先封在了戒中,有空试着召出用一用,你若能召出来,便送你防身。”
余羡收了戒指,一眼也不多看,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在使小性子:“白尽泽,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没用,接连中计,还差点丢了性命…”
“是我错了,此次非比寻常,不该当作你独当一面的历练。”白尽泽觉得他泡得够久了,说话间直接抱起来。
余羡来不及推辞,难以接受赤条条的自己,连忙闭上了眼睛。
第12章 醉生梦死
铁毛端来小盘子,叠整齐的服饰飞了出去。余羡才露出水面,便觉察柔软的布料贴身。
白尽泽看出了他的窘迫,此刻在笑。
这样抱着离开寒池的场景,十里荷塘的幻境中也曾出现过,不过此刻余羡神志清醒,能清楚地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白尽泽。
余羡暗掐大腿,仍旧没有什么知觉。他想下来自己走,不愿和白尽泽这样熟练的亲密。
白尽泽对待他的方式从来没变过,从小到大算得上宠爱有加。
这些宠爱里不会有别的意思,白尽泽从一开始就只把余羡当孩子养。
就像云挽苏说的,无论到什么时候,在白尽泽的眼中,余羡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好到万事亲力亲为。
余羡不要这种好,这些年极力在摆脱这种背道而驰的好。
好不容易挨到竹楼,余羡问:“那只狍呢?”
白尽泽将他放上榻,掀被子盖着,说:“死了。”
“死了?”余羡皱眉,“它若死了,我们如何找到小公主的骸骨?”
“无妨,”白尽泽说:“已经找到了,在云挽苏手上。”
余羡只看了一眼白尽泽关切的眼神,立即别开视线,“她说想借我的性命救一人,是个男子,被我收进了绣囊,可惜被她抢走了。”
“在我这儿,他在乎这个尸身,存了有几百年了。”
“嗯,”余羡一顿,心口有不适,咳了一声带出污血。
白尽泽扶他起来,轻轻拍背,于是余羡吐了更多的污血,染得被褥都是。
白尽泽神色变了变,说:“是十里荷境受的伤。”
余羡避开白尽泽为自己擦拭的手,“白尽泽,我无碍。我闯十里荷境在前,即便伤了也是我的不对,怪不得云挽苏。”
“我没说要他如何,你先护起来了?”白尽泽意味不明的勾唇,没有笑意,“看来,和他相处得很融洽。”
余羡知晓白尽泽的脾性,几年前入棺,一条鲤鱼伤了他,白尽泽当时虽什么都没说,却也没让那条鲤鱼精好过,废了它的修为,成了普通的小鲤鱼。
这一次,饕餮想要余羡的性命,肉身直接被炸成了灰。
余羡说:“接触不多,谈不上融洽。”
白尽泽嗯了一声,拆了余羡的发冠重新帮他冠发,“明日寒气彻底消散你才能自由走动,这两日你待在极之渊好好养着。”
余羡不愿,便故意说:“我想下山看看,铁毛同我一起。”
“下山?”白尽泽觉得稀奇,余羡大了嫌少有表达欲,只要他肯开口,去天上也是行的。“好。山下都是普通百姓,铁毛性子顽劣,不可随意使用法术变换身形,以免惊吓到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