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猫交给庙里小和尚。
旁边那男生,也就是辜恻问:“你不想养吗?”
看来应该是梦,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庙里染着头银发,穿身百衲衣的男生是辜恻。
她说:“不想。”
大概是寺庙生活太无聊,辜恻不魔怔失神的时候,就喜欢来她放学途中堵她玩。
她走,他也走。
她停,他便急刹。
她板紧两道乌青的眉。
“你别跟着我。”
那年代,小地方,一个头发染成银色,还穿得奇奇怪怪的人跟着她,要多吸睛有多吸睛。
辜恻:“你又没其他朋友。”
章雨椒冷脸。
辜恻继续说:“你为什么不来排队领包子了。”
这就是他提溜着整整一大袋素包子来找她的理由?
章雨椒不搭腔。
继续走自己的。
“今天的素包子是香干和萝卜丝儿的。”
不过很快她就又是寺庙禅堂的常客,因章耀辉又断了她的生活费。她跑腿去帮他买了烟,往麻将馆送,放下那包白壳利群时,不经意搭了下他的桌沿,章耀辉把他输了几千块归咎于她那个动作,说是她乱碰,晦气撞了他牌运。
香干和萝卜丝的素包子她终归还是尝到了。
不过有辜恻帮她把素包子提出来,倒免了她跑一趟。
她也渐渐会和辜恻搭茬儿。
前提是他不发病。
他发病的时候很可怕,怔怔往波光粼粼的江畔走。
喊也不听劝。
两个肌肉偾张的保镖也压不住他,他像缺氧濒死的鱼,深不见底的江水才是解脱,而保镖则成了他向生路上的绊脚石,他发狠地挣脱,或拳或踢,保镖怕伤了他,吃痛也不敢下狠劲儿。
直到“哗啦”。
兜头一浇。
辜恻浑身湿漉漉,眼底猩红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