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重映在细碎的梦里。
初中白绿相间的校服袖口松了,滑至手肘,露出截紫红的小手臂,像肠衣透明的腊肠。
先是寺庙苦槠树上掠过一眼。
如今,狭窄昏暗的老楼道,一头银发的辜恻盯着她手臂怔忪,
“谁欺负你了?”
章雨椒揿楼道顶灯的手放下,袖子随之荡落,遮掩伤痕。
她表情无谓,
“没谁。”
“我瞎,走路摔的。”
紧接从书包侧兜掏出钥匙片,转两下锁眼,推门时说:
“剃头的推子就在那边卫生间柜子里。”
“把你那头白毛推完赶紧走。”
他又从寺庙提了袋素包子来找自己,美其名曰省她跑一趟。
路上同学目光此起彼伏。
她勒令他把一头炸裂的白毛给剃了,否则别来找她。
他不发病的时候倒好说话,点头答应剃。
章雨椒家有老式剃头的推子,小时候她不会扎头发,自个儿用那个推过扎手的寸头。
始料未及章耀辉该打牌的点,却在家抱女人,客厅凌乱不堪。
像两条野狗在彼此身上刨土。
女人扯条裙子穿好起身,拨了拨酒红发丝。
“哟,你女儿?”
扫一眼旁边模样顶尖的银发男生,推了推正光膀子系皮带的章耀辉,滴溜溜地笑,
“虎父无犬女嘛。”
被扰好事,章耀辉操起只烟灰缸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