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逍思忖片刻,问道:“你知为何事而来?”
掌柜颔首:“为你那道侣,他死劫将至。”
“你知道就好。”闻逍看了眼屏风,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隔着屏风看那道人影,“我今日来此,本就不指望你能帮上忙,我来是想问问你,我与我道侣是否是天生一对。”
屏风上的影子僵住,就连扇子都不摇了,不知过了多久,掌柜才道:“你与你那道侣,为人脾性,确是天生一对。”
闻逍翘着二郎腿,满意地点点头:“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但是了?”
被猜到的掌柜再次僵住:“你怎么……”
“我怎么猜到的?你犹豫了那么长时间,必定不会说什么好话。”闻逍平静道,“说吧,我是与他命格犯冲,还是血脉不容?”
掌柜缓了好一阵子,才将原本想说的话整理好:“你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听起来像恶毒婆婆要拆散小情侣时说的话。
闻逍暗自腹诽,弹指一挥,屏风摇晃起来:“别说得云里雾里的,详细一点。”
“……”掌柜连忙扶住屏风,没好气道,“你与他是生来的对家,相看两厌,注定拼个你死我活。”
闻逍捻了捻指尖:“你死我活……”
听这话里的意思,和天道让他杀死蔺月盏没什么区别。
掌柜犹豫了一下,叹道:“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也不该在一起的,有所出已是犯了大忌讳,你与他之间必有一死,对你来说,他死了是好事。”
“既然我与他之间必有一死,那为何死的是他,不是我?”突然想到什么,闻逍腾的一下站起身,“多谢提醒,我明白了。”
掌柜愣住:“等等,你明白什么了?”
闻逍环视四周,视线在屏风上划过,落在一旁的香炉上:“你这香不错,闻起来有种熟悉的感觉,我觉得你之前的话是假的,我们之间应当不止是一面之缘。”
闻逍扔下钱袋子,转身就走:“修门的钱。”
玲珑阁里恢复了安静,房间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捡起了地上的钱袋子:“这一遭,你恐怕要损不少道行。”
掌柜抓狂:“我可什么都没说,咱俩透露的信息差不多,我要是道行有亏,你也得一起亏!”
“呵,这个世界是我监管的,我为天道,你一个偷渡进来的人哪能和我比。”钱袋子被扔到了屏风上,屏风应声倒地,掌柜看着屋内负手而立的人,又气又心虚,“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被人家知道仙尊渡个劫和魔尊搅和到一起去了,那可就完了。”
威严的声音冷冷道:“可不仅仅是搅和到一起去了,是搅和得孩子都生出来了。”
掌柜捂住脸,生无可恋:“这叫什么事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等蔺月盏死后,一切归位,仙尊的劫数就算渡过去了。”
“顺利渡劫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忘却,只盼到时候不要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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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逍回了天下第一宗,直奔水榭花苑,将还在睡觉的蔺月盏给揪了起来:“蔺月盏,我们谈谈。”
叫的是蔺月盏,不是小月亮也不是大美。
蔺月盏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心里一紧,拍开他的手,卷着被子翻过了身:“好困,我要睡觉,别打扰我。”
“给你三秒钟时间坐好,不然我把你剥光了吊进笼子里。”闻逍摩挲着他抖动的眼皮,沉声道,“你骗了我好多事,我劝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蔺月盏挣扎了一秒,果断坐起来,他睡乱了头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勾人得紧:“做什么事?是能让你我都欢喜的事情吗?”
搁在往日里,闻逍早就发猪瘟了,但今日他只是盯着蔺月盏,面无表情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想死?”
蔺月盏多么敏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体里的灵力变化,恐怕他夜夜往蔺月盏丹田里输妖力的事情也早就被发现了,之所以一直装糊涂,不过是想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