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蜷缩,腕处紧攥的热气蒸腾得孔静晓心脏难受,莫名难捱。
她抽回手,倒回床上,拉上被子,遮住半张脸,双目紧闭,忽而自暴自弃的避而不答。
邓桓庭也不再追问,起身离开,去瞧药煎得如何。
如今二人最不缺的便是时间,窄小的院子,炊烟袅袅,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安逸悠闲,恍惚以为岁月静好。
药里配有些安眠药效,孔静晓一天三顿服用,整日都昏昏沉沉,大多在睡梦中度过。
夜里用过药,孔静晓睡得沉,在梦魇里百受折磨,在理智中沉沦,贪恋那一批温情,不得解脱。
从前种种,接连不断在梦中上演,父母挽手站在面前,笑着抚摸她的头,声声嘱咐,唠家常般事无巨细。兄长站在一旁,双手背后,朝她微笑。
家人俱在,孔静晓笑着笑着,眼眶里积满了泪,涌上的水雾模糊了眼前人的面孔,白茫茫的雾环绕,她站在原地,不知何处。
孤独、寂寥无孔不入,试图将她击溃、吞噬,夺取她的性命。
孔静晓双眼紧闭,双臂环抱住头,窝在胸前忍耐,默默消化。
黑白交接,漩涡席卷,神志在无尽苦海中沉浮,正是头疼欲裂,无计可施,浑浑噩噩间,一声无奈的叹息,传进她耳里,是一缕叹怨、一点无奈,似定海珠将她扶稳,丝丝温热将她环抱,蓦然风平浪静,妖魔皆退,痛苦又麻木的心纵然一松,庆幸的热泪夺眶而出。
原来她还想活着,双十年华,光在唇间呢喃,都觉得美好,可在鬼路上孤独前行许久,已不知该如何活,怎么活。就连简单的一笑,都觉得是对父母兄长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