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佑说过他要过自己的生活,不会再联系识于,识于便也没再联系过他,今天是唯一一次例外。
【宝宝快要出生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呢,伤已经完全好了吗?身体是否健康?祁佑,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联系你,希望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你是个很好的人,我说这么多,是望你能彻底放下心来,不要暗暗担心我。如果你早把我忘记了,看到这条信息才恍然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人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地误以为你在想着我,那就更好了。
你看到这条信息不用回复我,遇见你是我的荣幸,不能和你走到最后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再见。】
识于一字一句斟酌,打了又删,来来回回许多次后,这才编辑出一条些微满意的发送了出去。
而后他紧盯着手机屏幕,哪怕已经很晚,也说过夏祁佑不用回复,可久久地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还是有点失落。
最后,识于终于下定决心,将夏祁佑的号码从联系人里面删除。
该释怀了。
这一生有夏祁佑陪他走过一段路,他已经很幸福了。
“小心感冒了。”
背后突然传来了赵殊知的声音,识于吓了一跳,转身的同时立马将手机藏在了背后,“你怎么醒了?”
赵殊知在识于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他不想打扰识于,又怕他会出什么事情就一直盯着他,如果不是外面太冷,识于又迟迟不进屋,他是不会打扰识于一个人的独处时间的。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
识于如今怀了孕,胖了不知道多少斤,他们却还是能如同往常一样十分轻松地将他抱起。
赵殊知抱着识于往床边走去,他走得很慢很小心,因为怀中承载的是他的整个世界,“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是爱他的吗?还是因为在那段时间里,你视他为救命稻草,把因为他带给你的希望而产生的激动当成了爱?”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识于谈起和夏祈佑的那段感情,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聊起夏祈佑,在这之前赵殊知他们对待夏祈佑的态度都是要打要杀的。
直到赵殊知将识于放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识于也没有给他回答。
识于不是故意避开这个问题,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
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真的爱夏祈佑。
他想了想赵殊知的话,对夏祁佑的感情蓦地生出了迷茫。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识于感觉自己腿间湿了一片,他意识到了什么,大喊着赵殊知的名字,然后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过程很顺利,是个alpha,一生下来便已经分化,等级很高。
识于悠悠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边的三人,异口同声地问他痛不痛、饿不饿,渴不渴,他们眼眶通红,像是过于担心识于而哭过似的。
识于看了孩子一眼,他自认为自己不算丑,周眠山和宴景迁的长相更是出挑,生出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不太好看。
赵殊知、宴景迁和周眠山之前争着要当孩子的父亲,那时凭信息素断定周眠山是孩子的父亲时宴景迁还难过了好一阵,等现在有机会验DNA,可以明确结果了,他们却默契地谁也没有那么做。
识于不愿意给小孩喂奶,胸涨得疼了,宁愿羞耻地让他们三个人帮忙,也别扭地不愿意喂给小孩。
虽然这个孩子也的确是可以说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但除了最开始他情绪原因造成的孕期各种的不适,后面怀了跟没怀是一样的,他很少能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孩子有什么联系,血肉相连十个月,却有种奇怪的陌生感。
赵殊知他们抱着孩子,总在他耳边念叨着,让他一会儿喊识于爸爸,一会儿喊识于妈妈,识于不许,说他不喜欢,他们便又开始教让孩子喊识于宝宝。
孩子才几个月,听不听得懂还是个问题,每次只会乱蹬着腿,望着识于呵呵傻笑。
小孩一天天长大,眉眼张开了,变得漂亮了,五官轮廓逐渐分明,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简直是识于的翻版。
家里除了赵殊知他们,还有一群保姆跟着,根本没识于什么事,他也就偶尔去婴儿房里看看,他一出现,小孩哭得再凶都会立刻止住了泪,用乌溜溜的圆眼睛望着他笑。
至于为什么一口一个小孩,是因为孩子直到三个月大,他们还没取出满意的名字来,不过姓肯定是要跟识于姓的,否则不知道又要怎么干仗,将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到后来因为小孩每天特别爱洗澡,一点不怕水,识于也觉得不能成天小孩小孩的叫,就大手一挥,给取了个小名,叫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