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正像一个全心依赖老师的学生那样,向他述说着自己有多不易:“差一点我就把营养液喝了。”
泰利耶半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气。
他摸着莱尔的头发,说:“你现在只是个孩子,当然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你可以喝。”
表情柔和,连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的。
这一刻,空气中飘满了脉脉温情。
“得了吧。”莱尔还带着哭腔,她抹了把眼泪,说:“鳄鱼的怜悯是吗?”
“喝了就等于认输。”她试着剖析他的心理,说:“然后又重新变回需要你辅助修正的孩子,高兴了就来摸摸我的脑袋,不高兴了就继续让我开不了口。”
“我说得对吗,控制狂。”
泰利耶单手把头盔扒掉,露出已经泛紫的唇,看着形容狼狈的她,扯了扯唇角,得意地说:“这一次是我赢了。”
“凭什么?”她两条眉毛竖了起来,脸上是沙尘,刚刚眼泪一流,滑下一道又一道黄黄白白的印子,看起来滑稽可爱。
他拉开衣袖,把一直藏在里面的手露出来。
手上被蛰到的地方又红又紫,肿起来一个大包,附近一片的皮肤都开始浮肿。
莱尔看见他皮肤下各色血管交织。
他没有表现出痛苦,皱着的眉宇间只是隐忍,在莱尔凝视着他的时候,泰利耶露出个真心纯挚的笑。
带着一点炫耀。
像紧紧闭合着的蚌壳终于张开了一点,露出里面没有防备的组织,还没见到珍珠,但是这个笑却十分柔软。
他说:“当前路茫茫,危险逼近的时候,为了回来,我选择不处理这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