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皮靴的粗跟已经让小腿酸痛,她扫了圈,音响室只有一张皮质椅,于是把话题拉回正轨,“我休息了一整天精力充沛,但您可是大忙人,今日这一出乌龙想必多有劳累,也许您可以稍作休息或明日等精神恢复再交谈,毕竟工作的事也不能急于求成。”
言外之意有话你就快说,除了工作上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
用恭维和建设性意见刺激他,从中找到利己的方法达到目的。
江枭肄的瞳孔更更幽深,顾意弦站的不远,半米的距离,可以看到吸顶灯的光照进墨绿里透出蓝,像两颗冷翡翠,又像两簇幽幽磷火。不由让人遍体生寒,又有被烫了一下的错觉。
她不自在地问:“江先生?”
江枭肄收了视线,字正腔圆道:“penny taken to the hospital。”
他说的是曲名,深厚而磁性的英式发音,像从喉咙里压出般,格外好听。
顾意弦不自觉朝他那颗突兀喉结瞧了一眼,指腹放上去应该能感受到震动,思绪飘离之间,她又听到他的嗓音从暗黑抑着疯狂的曲调音符飞进耳畔。
“你看过这个电影。”
肯定的陈述句。
电影的配乐拿过奖,即使承认也无所谓,她挪回眸子点点头,并不明白他提及的理由。
“这首曲子是亚瑟的母亲中风被抬上担架的背景乐,当时警官在救护车问了一些状况,他全部矢口否认。”江枭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金属盒,抽了一支卷烟,倒扣在翻盖敲了两下,语气平淡:“万小弦,你觉得他是真不知道还是隐瞒真相的欺骗。”
他的话仿若灵魂拷问从空气直击而来,顾意弦滞住。
江枭肄单纯在聊剧情还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今天的事,不管是否窥见端倪,表面聊的是电影——电影里的镜头和大量蒙太奇手法并没有直接点明,纯靠猜测,亚瑟最后大概率是按照内心认定的答案做出选择。
倒这死男人不像平时会看电影的人说不定满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