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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书闻拿笔的手一顿,诧异总是温柔的王如娟会发出近乎尖锐的声音。

想了想,他到底走出去。

余愿还是闭着眼抗拒交流,王如娟像是全然拿他没辙,一抹额又放低语气,“妈妈不是故意凶你的”

她看向章书闻,深深吸一口气,局促道:“我,我真是书闻,你带愿愿进房吧,我去做饭。”

王如娟站起身,拂了下头发,背对着两个孩子在水槽洗菜,借用哗哗流的水声掩盖自己吸鼻子的声音。

章书闻站了会儿,走到余愿面前,相对王如娟的失态,余愿却还是如平静无风的水面。

仿佛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余愿跟外界隔绝起来,旁人的喜怒哀乐他都无法感知与回应。

余愿的“冷漠”让章书闻对王如娟产生同情。

难以想象,这个女人是在多少次的崩溃里接受余愿的不同,又在多少次的自我排解里试图让余愿跟这个正常的世界接轨。

章书闻垂眼看着余愿,“做作业吧。”

余愿没动,他似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无意伤害了全天下最爱护他的人,正无措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他尝试着冲破阻隔他的坚硬的玻璃罩,润泽的唇嗫嚅着,终于肯回答王如娟反复询问的问题,“没有人欺负我。”

王如娟身形一顿,红着眼回过身。她的语气有些疲倦,“妈妈知道了,跟哥哥去做作业吧。”

余愿乖乖点头,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进房间。

等章书闻进屋时,余愿已经摊开作业本认真地动起笔来。他走过去,心思却有些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