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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伤成这样就别逞强了。”

病房里,陈永乐一把拨开章书闻受伤的手,咻的一下替对方将外套的拉链拉好。

章书闻的左臂的绷带有淡淡的红痕,想必是他动作幅度太大又出了些。他道了谢,看陈永乐麻利地将脏衣服一股脑地塞进双肩包里,“你没告诉愿愿吧?”

“我倒是想说,可有人不让啊。”

章书闻问过医生了,这几天在家一天上三次药,十天后过来拆线即可,如果出现发炎的情况,要及时到医院复诊清创。

二人打车回家,章书闻一路都不太精神,避开后脑勺的伤口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陈永乐忍不住问:“你真的可以出院了?”

章书闻没睁眼,嗯了声。

陈永乐想说,如果是怕住院费太高昂不必担心,张了张嘴,眼前却浮现过临走前余愿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他没听清余愿说的什么,也许余愿什么都没有说,但现在回想起来,里头分明清清楚楚地写着“带我见哥哥”五个字。

兄弟俩人没待在一块儿,心却挨得比什么都紧,谁都离不开谁。

陈永乐是独生子,他家世好性格豪爽,从小到大身边有数不尽的朋友,章书闻算是他所有朋友里关系最好的那个,当章书闻有困难时,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太能理解章书闻为余愿做到这种地步。

诚然,当初章书闻同意余家把余愿带走时他表示过震惊,可如今再想来,若不需要养着余愿,章书闻会比现在轻松不知几何。

陈永乐不禁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章书闻,如果他没有殷实家境带来的底气,他会不会无条件地为一个半路兄弟付出所有?

陈永乐得不到假设的答案,也觉得自己未必有这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