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闻把伞交给余愿,半弯下腰,“上来。”
余愿利索地趴到章书闻的背上,把伞压低了盖住重叠的身躯,脸迈进哥哥的后颈,瓮声瓮气,“为什么不开心?”
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知道。
“我没有不开心。”章书闻不禁失笑,他沉默两秒,轻吸一口气,“我只是怕”
余愿探出脑袋,“哥哥怕什么?”
章书闻不费力气稳当地背着余愿,轻轻地将人颠了颠,“伞抬高一点,挡住路了。”
从伞沿坠下来的雨帘模糊了章书闻的视线,他没有回答余愿的问题,可明若观火,他怕藏不好——那些自然流露的真情、无可抑制的爱意,再怎么隐藏也会在不经意间从眼神里偷溜出来。
可又能怎么办呢?
余愿紧紧抱住章书闻的脖子,没有得到答案他也不介意,拿脸颊贴着哥哥的脸颊亲昵蹭着,又偷偷地啄一下,用行动告诉章书闻——爱可抵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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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路途遥远,章书闻独自去拜祭父母。
今日晴空万里,郊外却有些阴恻恻的,存放骨灰的地方四周寂寥,极少有人会在平常的日子前来拜访亲人。
四方的存放柜前贴着章雄和王如娟的一寸彩照,时光在他们身上按下了暂停键,他们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章书闻拿湿巾一点点擦拭着照片上的灰尘,声线平缓地说着话,仿佛他们就在眼前听着。
“爸妈,等天气凉快一点,我再带愿愿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