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关柳家的事?我原本就不是柳家的人,柳夫人根本就没有女儿。”柳筎的声音里掺杂着怨恨和狠毒,这才是真正的她,那个安静的柳四小姐只是她平日里的空壳子,“看在你们就要给我干娘当沃土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们,柳家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们自己生的。”
这消息比柳筎使诈更让钟言震惊,一开始他还以为秦守业费尽心思让秦翎休妻,就是为了立马再娶柳四小姐。秦守业看不上自己,认为自己没有身世背景,而柳家的家业刚好和他秦家相配。可秦翎那傻子就是不肯休妻,秦守业无奈之下立马安排秦烁和柳家联姻,这才有了柳筎进门的事。
可按照柳筎的话往回推断,这一切都是柳家的阴谋?
“柳家无子,这是姓柳的命中该绝,无论他再怎么纳妾都是没用,家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大起来肚子。他试过偏方,也试过求佛,甚至请过算命的高人来指点迷津。但是这都无用,他注定没有孩子,也养不活别人家的儿子。实在没有法子了他才收留了我们四个姐妹,让我们分别认了他最疼爱的三个女人为娘亲。我虽然明面上是柳夫人的女儿,可从未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柳筎的身子还在柳树里头摇晃,“我们日日被他们鞭打,责骂,学着将来嫁为人.妻应有的本事和能耐。”
童花站在最后头,但随着柳筎的情绪有所起伏,周围灵气的动荡也越来越危险,随时随地都能将他们吞没。他立即上前想要保护爷爷,但童苍将手一挥就把他打了回来。
“回去!”童苍往后瞪了一眼,“让你别掺和秦家的事,如今真出事了,你以为自己那点儿斤两能应付?”
“可是……”童花被打得一震。
钟言不愿意见童花挨打,虽然明知道童苍是为了孙儿的安危着想但还是拦下了。“你还是往后退退吧,癸柳已经成精怪,你身上的灵性还不足以应对。”
这话说得不假,他忽然想起童花其实提到过他和童苍住在哪里。他们住在深山老林当中,和花草树木为伴,也只有这样神农才能长久,否则神农血脉也会枯萎的。
童花被他们两个人同时往回推,实在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退回来。风声渐响,钟言再近一步,问:“柳筎,你嫁入秦家,我也叫你一声弟妹,不管如何你现下身怀有孕,为了自己的身子还是……”
“身孕?我有身孕?”柳筎像听了世上最为羞辱的事,“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贪图秦家的钱财所以赖着不走,为了争家业所以急急有孕吗?”
钟言斜甩了一个白眼过去:“我不是你们柳家人,别把我想成
那样,算了,原本还想劝你,这会儿你爱怎样就怎样吧。老人家,你可以动手了,柳筎自己都不珍惜她的性命,你也不必替她操心!”
童苍双眼紧闭,再次睁开后两个眼珠都变成了木头,只看一眼就有木料的纹理。周围忽然飘起了青草的香气,在灵气的吹动下袅袅环绕,钟言顿时感觉耳清目明,仿佛置身于冰冻后的老松林当中,处处都是松油的沉淀。
水腥气和树香被逼得节节败退,一时之间风起云涌。钟言则时时刻刻盯着柳筎的反应,生怕她来一招釜底抽薪。毕竟神农这一支毫无自救的能力,他们尝尽百草可抵挡不住一丁点儿的损伤。
湿癸柳却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愈加的残暴、暴躁。它的情绪也立马影响了柳筎的情绪,一个小姑娘好似尝遍了人间的痛苦,死死地看向钟言。
“给男人生孩子就那么好吗?更何况是那么一个病秧子!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要我说,世上的男人皆可杀了!”柳筎忽然开口,嘴角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条嫩嫩的绿色枝丫。但那枝丫立马消失不见了,就像被柳筎生吃。
钟言揉了揉自己的假肚子:“你别管我好不好的,先管管你自己吧。柳家折腾你那是柳家的事,你凭什么来害秦家?”
“我没有!”柳筎的尖叫声被困在神农的气息当中,悲愤欲绝,“如果我要害秦家早就害了!秦家的人还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