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两人都没察觉他的动作，一直走到通道尽头，前面正是大长老涂练功的静室。

涂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你来了。”

叶天歌行了个礼，道：“是。”

涂沉默了一会，忽然又问道：“外面还有谁？”

慕韶光隐在暗处一动不动，叶天歌道：“没别人，只有我自己。”

纸傀儡突然原地自燃，化作飞灰，涂道：“进来吧。”

叶天歌这才走了进去，随即，“啪”的一声脆响，仿佛是谁挨了一巴掌。

慕韶光在外面听的一怔，只听涂冷冷地说道：“冯家俞是你杀的。”

叶天歌的语气平静无波：“不错。”

涂冷笑道：“现在正是风波之时，你就干出这样的事来！你这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叶天歌淡淡地说：“大长老，我如果不再是这样的人，您抓不到我的把柄了，才应该会不放心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慕韶光一直在缓步向内靠近，同时手结印伽隐蔽起他的声音气息，走了大约十几步，眼前一亮，已经能看见里面的烛光了。

烛光之后，隐隐是涂盘膝坐在蒲团上，叶天歌跪在他的面前。

从灯光下看，她左颊有些泛红，显然刚才正是涂给了她一巴掌。

但叶天歌的语气不卑不亢，看上去没有半点惊慌畏惧之色，倒是涂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就像在摸一只乖巧的哈巴狗。

“我当初救你的命，栽培你，又把你带来合虚，设法让你成为魔神的弟子，这么久的感情下来，又怎么可能只是想利用你呢？”

涂放缓了声音，说道：“一个冯家俞不算什么，那个蠢材根本不可能和你相比。只是眼下不宜生事，你应该知道我的苦心。”

叶天歌低着头，听到他说“救了你的命”时，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嘴上说：“我明白。”

涂道：“明白就好，那就开始吧。”

叶天歌神色平淡，回过手来，慢慢地解开自己的领口。

慕韶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忙将头偏开，非礼勿视，心中犹豫着要不要阻止。

虽然对方是魔，此时也不宜暴露，但眼看着一名女子在他面前遭受欺辱，可不是道义之举。

但事情却并不像慕韶光所想的那样。

叶天歌在那里解着衣服，涂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将手一挥，房间角落里的一只坛子挪过来，横在两人之间。

而叶天歌只是褪去了半边衣袖，面不改色地用刀子在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她的鲜血便汩汩流入了坛子里。

慕韶光听到声音不对，回头看了一眼，竟发现叶天歌的手臂上全都是新旧交错的伤口，正在放血。

而那血液，并不是正常的暗红，反倒隐隐有些透明，显得比一般人淡了很多。

这说明，叶天歌是鬼修，她眼下的躯体并非肉身，而是吸收天地灵气，又经后天修炼，这才锻造而成。

慕韶光没想到这一趟无意中跟出来，还真的有所发现，原来叶天歌和涂之间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涂救她性命，帮助她进入魔域，又拜了魔神为师，而另一方面，叶天歌体质特殊，涂又需要她的鲜血来练功。

这个魔域之中，实在是阴谋诡谲重重，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同的无奈和苦衷。

随着叶天歌的放血，那股慕韶光很熟悉的香气再一次地氤氲出来。

涂沉醉地低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虚悬在了坛子的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