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地,院子里的气温一下子从下至上开始变冷。
滴答。
不知是不是霜冻化水,此刻正往下滴。
“阿嚏。”唐霜意转过身捂嘴打了个喷嚏,他本来这两日就倍受折腾,一下子被冷气刺激,感觉头有些疼。
就像是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地往他脑子里扎,眼前闪过一些很不连贯的画面。
水上浮着的棺材……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幕,他心里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好像躺在里面的是他很重要的人。
大概只是人物设定,唐霜意强压下心里的酸楚。
“小霜!”唐明河发现唐霜意的情绪起伏很大。
温度似乎又回升了。
陈江月和俞嘉禾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那种被窥视和压迫的感觉一下子消失。
他们的话触犯到禁忌了。
唐数手里拿着筐,蹲下去捡掉落一地的豌豆,她神情似乎还好,陈江月的话貌似也没有触犯到她什么。
“是啊。”唐数开口:“我们村是依靠那条河生活的,洗衣、做饭、吃水都离不开,所以死了也要去。”
唐数轻飘飘地说出陈江月他们最想知道的信息:“除了丧事,有些特殊的喜事,我们也在那儿办。”
喜事?不可避免的,陈江月脑子里立马浮现俞嘉禾今日被盛装打扮后塞进棺材的画面。
那究竟是喜事还是丧事?
“那我的婚礼也要在那儿办吗?”唐霜意还有些不明白状况,他以为只是一个流程。
唐数脸上古怪的笑容僵了僵,她望着唐霜意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样子,心又软了软,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在这个弟弟这里破例。
但她真的很高兴,这是她死后第一次见到唐霜意。
这个村子就像是被诅咒,所有人死后都不得安宁,他们一直重复着那死前一个月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死亡。
但很奇怪,唐霜意不在。
她每一次在规则的压迫下死去,醒来都会在那间她父亲关她的小屋,每一次门口都会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是唐霜意,但每一个都不是。
她很失望,唐明河也很失望,他们寻找规则漏洞,将那些顶着唐霜意脸的怪物杀死,祈求下一次醒来见到的是他们熟悉的人。
但只有失望,于是手段一次比一次凌虐。
但这次,她醒来,门口的人怯生生握着手电筒,一步一步挪进来时,她发现唐霜意回来了。
“不会。”唐数眼睛眨了眨,她想了想她以前是怎么笑的,“你不会,你不喜欢那种婚礼。”
唐数眼神冷冷扫过陈江月,至于这人吗?运气很好,至少那天她和唐明河不会对他出手。
至于他能不能扛住唐望水那边的打击,和她有什么干系。
“你头疼?”唐明河根本没注意唐数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看着唐霜意一副皱着眉,难受得不行的样子,心就跟着抽疼。
刚刚听到唐数说让唐霜意和陈江月成亲时心里冒起的那点不受控制的破坏欲早被压下去了,此刻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唐霜意揉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