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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不用等到这个时候,在他出现在路口时,琴酒就早该发现自己了。可他不仅没睁眼,连双手抱胸的姿势都没有丝毫改变,不想理人的意思表露得非常明显。

唐沢裕咬了咬下唇,心底却忽然莫名一酸。

确实,超市的突发意外,让琴酒只能一个人独自走开,自己的身旁却热热闹闹。

……但又不是我故意挑的这个时候。

之所以选择离家这么远的超市,就是他不想被人打断。计划赶不上变化,种种巧合下,意外依然在眼前上演,等待许久的约会被打断,难受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呢?

一阵热流从鼻梁上涌,紧接着便开始在眼底打转,唐沢裕鼻腔猛地一酸,他花费很大力气,才藏好那阵突如其来的酸楚。

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没有来由的惶恐,让他很害怕银发男人这种不理不睬的状态,可唐沢裕又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哪里来的。

表层的记忆空空荡荡,只有铭刻在心底的、根深蒂固的潜意识,似曾相识的情境给了唐沢裕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和委屈,像突然爆发的火山,刹那间填满了整个胸腔。

他想:他要是再不理我。

我就不哄他了。

唐沢裕没有继续叫琴酒的名字,声带已经被热流哽住,他怕自己稍微再发出哪怕一个音节,沙哑的声线就会暴露此刻的心情。

指尖从座椅经过,窸窸窣窣地蹭过去,唐沢裕伸手勾了勾他袖口,片刻后,又戳了下琴酒小臂。

他的手被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