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起身的动作停下了。
他仍半蹲在哈罗面前,这个角度,只看到微光照亮的发顶。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隐没在山峦般起伏的灰格子围巾中。
唐沢裕没有抬头,只颔首示意他继续。
避开了目光直视,安室透顿时放松许多。他漫无目的地仰起头,视线停留在一旁的摩天轮上。
“我不知道该如何完成它……甚至连成功的希望都看不到。”
然而,话一出口安室透才发现,不仅是眼下的自己所面对的处境,想在不涉及具体信息的情况下,向唐沢裕简明扼要地说明清楚,似乎也是件很难的事。
警视厅、公安、组织……降谷正晃。
各路势力纷纭纠杂,他必须要在同时略去大量细节。否则唐沢裕很轻易就能从叙述里窥知全貌,而他本不应知道那么多。
安室透的话音卡壳一瞬,他忽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想不到唐沢裕反问道:“那么,这是件必须做的事吗?”
这是个概括性的问题,不涉及关键信息,安室透流畅地回答道:“是。”
——而他说得是那么不假思索,以至于话音落地,安室透才后知后觉地一愣。
“必须完成,又很难做到。”唐沢裕的提问却并没有给他反刍的空间,“那如果失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