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我的意思,”他说,“‘你们销毁痕迹的手法属实不高明’——不是指我有线索,而是说,所有人掩饰痕迹的手法都不太高明。土门康介和村上浩一,我正在追查他们和一起受贿案的线索,被你横插一刀,断了。”
他深吸一口烟,橘境子把照片放回桌上,第一次感到头晕目眩。
她的自我催眠失效了。
面对满身是血的恋人,她能冷静地销毁证据、伪造不在场证明,完全是基于自诩正义的基础上。村上浩一是邪恶的——她从未如此坚定地深信这一点,邪恶的、无法被法律制裁的存在必须扫除,她是被压迫的软弱者,天然具有审判的身份和义务。
届以牺牲遵从法律的道德,她赋予自己以审判他人生死的权力。
眼前的证据却直接动摇了她赖以为生的信仰根基。如果村上浩一只是被大人物操纵的棋子,那她自以为正义的审判又是什么?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她……
“境子。境子?!”
急促的呼唤炸响在耳边,橘境子才猛地发现自己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男人依然端坐在沙发上,烟雾后眼神深沉,羽场二三一焦急地掐着她的虎口。
橘境子摇摇头,第一次推开自己的恋人。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相隔不远的距离,第一次不避不退地看向他。
“你说吧。”她说,“所以?”
唐沢裕隔空点了点那叠照片。
“我需要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