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似乎泡在一池流动的温水中,感受不到自己的重力,身下有液体托着上浮。
他反应了一会,然后意识到:我是竖直着的。
他正站立着、漂浮在液体中。
唐沢裕的思维渐渐清醒,总结出自己所处的状态后,水波中断的思绪回到脑海。他想起迷迷糊糊中胡乱的一个疑问,这个问题是:
“可我已经不在那具身体里,这些痛应该感受不到才对。”
发现这点的一瞬间,所有痛觉也都消退了。
他又回到了那种羊水般的状态里,轻柔、温暖,空空荡荡。唐沢裕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大脑却非常疲倦,渴求的睡眠轻轻降临,于是他闭上眼,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曾经睁开过。
黑暗又过去很长时间。
再吵醒唐沢裕的是一道电子音,他好像突然一下子踩到了地面上,不等反应过来,身体就自己前去。唐沢裕对这种状态很熟悉,就像法院的那次解锁一样,他似乎正身处某段记忆中。
月黑风高,面前是一栋破败的大楼,穿行的气流发出空洞的呼声。似乎正有人大步往上,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脚步响,唐沢裕也在往那栋大楼走去,可他脚步却终止于几步之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他想转身看清楚身后那人的身份,这个尝试却失败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摆在他面前的,是过去已发生的事,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听”,却并不能改变或操纵什么,唐沢裕的意识,只是故事之外的旁观者。
一道划破夜空的枪声。
隐约响起了一声怒吼,“莱伊!”但难以分辨,一道更响亮、清晰的电子音覆盖了它。
许久未见的系统响在耳畔,不含起伏的声线说: